“什么?你胆子也太大了,逃跑被抓回来,可是要杀头的。”

    那两个饿的脸上都呈一片灰青之色的农奴蹲在田里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“左右也不过是个被饿死的结局,如果我们成功了,还能侥幸保住一家人的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跑了被抓回来,也好过等在这里被活活饿死强。”

    “好,那我们就一起结个伴,还能相互有个照应,我这就回家去告诉老小们拾掇拾掇。”

    二人一拍即合,也是他们幸运,这段时间管事们比较松懈,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,他们竟是带着家眷们一家老小的逃出了穆尼家的领地。

    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

    有一便有二三四,各个土司领地里快要饿死的农奴们开始冒着巨大的风险,纷纷逃窜到拉鲁家的领地上。

    但这些土司们竟然也没有去抓人,而是坐着看热闹,饥荒之年,大家的粮食都是有限的,少几个饥民,就等于少几个吃饭的嘴。

    但令人们颇为惊异的是,拉鲁次仁不但不拒绝这些流民,还把领地尚未开垦的荒地免费租给他们三年,也是一样的三年不收任何的租子和税费。

    在新的作物还没有成熟以前,拉鲁家的粥棚日夜不停的都在熬粥,救济从各个方向逃到这里的灾民们。

    这个举动在利益至上的土司和喇嘛眼中,简直就是疯子之举,几家最大最富有的土司纷纷嘲笑,说拉鲁家的小儿子疯了,刚上位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他老子这么多年打下的家业给败光了,简直是乳臭未干,不知天高地厚。

    的确,这阵子拉鲁次仁没少为这些事操心,出钱又出力,可这件事却无人看好,就连领地里的叔伯们都开始议论纷纷了,要不是他手里握着他们的小辫子,他们那些不可见光的把柄在自己手上,估计早都已经跳起来打他了。

    这天他正坐在自己的堂屋里看账本,阿旺曲珍进来了。

    藏地自然是以权力为王,拉鲁次仁的阿爸死了,再加上叔叔们都不敢管他,也就无人再敢质疑他和阿旺曲珍的事情,虽说两个人还没有行明媒正娶的大礼,但是阿旺曲珍已经可以自由的在拉鲁府邸中出入自由了。

    “阿珍,你来了。”拉鲁次仁原是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家的账本,看到曲珍进来,连忙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。他的自尊心不愿意让他心爱的人看到自己发愁的样子。

    也难怪,这些日子开支只出不进,而且灾民越来越多了,就算是菩萨布施,也抵挡不住白花花的银子像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流淌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