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元白给方觉递了个眼神,后者会意,来到萧迎身边说:“时候不早了,我送大人回去休息。”
萧迎知道自己被撵了。
他有点郁闷,因为还不太想走。
来都来了,不能白跑一趟,万一殷元白在他走后又出现了意外怎么办。
他这样想,没直接回应方觉。屋里诡异的安静,他能感到很多虫在看自己,不由瘆得慌,凑近殷元白,做贼一样尽量小声问:“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?你要是很快结束,我就等等跟你一起走。”
殷元白看向他。
萧迎和他对视,眼里单纯满满的疑问。
还有一点点的担心。
殷元白收回目光,不知为何,那股烦躁沉寂下去,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,看了眼脚下的虫,回他:“不知道,要看对方的态度怎么样了。”
他耗在这不是为了追究什么,纯粹是心情不好,让惹到他的虫子付出点代价,当做他无聊时候的消遣。
虽然这种消遣一般只会让他的坏心情愈演愈烈。
比如现在,他能感应到脚下虫的内心。在恐惧,在战栗,像被恶魔抓住的蝼蚁,在做无用祈祷,后悔听信谗言招惹了自己。
殷元白心里冷笑,现在忏悔,早干嘛去了。
这屋子的雄虫们内心什么想法,殷元白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,或嫌恶或反感,或作无所谓旁观。
但最想知道的那个,他却一点也读不到。而且读不懂。
殷元白收回脚,在场虫纷纷回神。有虫上来把这只虫带去救治,还没忘记拿走那只断掌,时间不长或许还能再接上。
神经断裂的手失掉血液,略微肿胀,泛着死白。